喝酒烫头

主要搞印,可转载,不过请不要在前三天转载……因为错别字会很多🤦‍♀️

【美国众神】【奎师那】水土不服



预警:由于我真的很好奇《美国众神》里如果有奎师那会怎样,以及他为什么不借钱给伽梨买机票回家,所以写了这个。


有微量雅度骨科以及奎师那x拉克什米,基本上无cp。 




Summary:奎师那在美国。


1.


跟着伽梨转了两辆公交车后,影子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。


“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雇佣我?”他说。


伽梨不满地皱眉。


“我和奥丁可算不上‘我们’,” 她说,“或许你觉得我和他都是神,还都很落魄,理应归为一类。但总之,我不会像他那样让你去送死,也不会对你瞒三瞒四,让你晕头转向。我交给你的任务很简单——我哥哥病了三天了,没人看护他,其他亲戚都很忙,而我,”伽梨沉思了一下,“我不会照顾人。”


“所以,”影子问,“当一下午的护工?”


“嗯哼,”伽梨说,“我会……他会付你工钱的。没别的了。”


他们上了第三辆公交车。伽梨的哥哥住得相当远。当时是十一点钟,车上满满当当,车下也都是人。旧金山的每个小时都格外繁忙,影子发现伽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,好像在听远处喇叭声。


影子看着她。


“因为——”她开口回答影子的第一个问题,“因为你是个好小伙。”


“满大街都是好小伙。”影子说。


伽梨抬头看他。她不年轻了,可她的眼睛比她的脸还要老上千百倍,影子从那双过于年长的眼睛里看见一点笑意和难过。


“我在美国的信徒很少。”伽梨说,“几个在纽约,几个在芝加哥。还有几个,他们已经很少想起我了。我在旧金山找不到人。”她继续看向窗外。


“人真多啊。”她说,“像乘车节。真的有点像。虽说乘车节也不是我的节日……但这里连乘车节也没有。”


影子把手插在兜里,不知道说些什么。二十分钟后,他们来到了终点站。下车时他伸手为伽梨隔开一片空处。往外涌的人潮把这个老妇人搞得颤巍巍的。


“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信徒,对吧?”影子问。


伽梨笑了一下。


“但是,总而言之。”伽梨说,“你可以算是我们的朋友。”


2.


公寓管理员似乎和伽梨很熟,直接放她带着影子(看上去相当不像什么好人)进去了。电梯把他们带到十六层,伽梨从包里翻出钥匙,把门打开,十分娴熟。影子本以为他们该敲敲门按按铃什么的。“进去之后把鞋脱了,”伽梨说,“光着脚走。”


屋内传来一股浓郁的奶制品和焦糖的味道,像是有人把炼乳打翻在地上后,顺手用那些黏糊糊的乳白液体拖了地。进门后,影子发现味道的发源地是厨房里那些堆叠在水槽内的碟子——这不禁让人怀疑房屋的主人除了奶和糖外什么也不吃。翻在地上的外卖盒子打消了这一想法。影子把它拾起来,发现那是一盒奶酪拼盘。马苏里拉,蓝纹,意大利山羊奶酪……通通表皮发干,看起来有了几天了。每块奶酪都被小小的咬了一口,并在那一口之后被抛弃了。影子把它扔进垃圾桶。


伽梨赞许地看了他一眼。“对极了,”她说,“这就是你在这里该做的。”


公寓不大,两室一厅。伽梨敲了敲其中的一扇门,“——门开着!”一个上扬的、带着鼻音声音从卧室里传来。伽梨推开了门。


影子本以为伽梨女神的哥哥也应当是一位老人,至少要比她老。但床上躺着的那个看起来相当年轻。第一眼见到他时,影子断定他绝不会超过三十岁。看了一会儿后,他意识到这位深色皮肤的神祇似乎连二十岁都没有。不同于有一双凡人绝不会拥有的眼睛的伽梨,她的哥哥看上去彻头彻尾的年轻,彻头彻尾的像个人,背后靠着垫子,乱糟糟的长发被运动皮筋扎起,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,笔记本电脑旁放着甜薯片和酥油奶酱,从脖子往下都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。影子不能断定他是否会有着八只胳臂或者遍体纹身,他只知道这个散着头发的神有着一张全然属于人类少年的漂亮的脸。


“你是来照顾我的吗?”少年说,满怀期待。


伽梨指了指影子。“这是影子,”她又把头转向影子,“那是瓦苏代夫·奎师那。”。最后,她终于回答了奎师那的问题:“我立刻就得走,这是我给你请的护工。”


奎师那把下半张脸缩到被子里。


伽梨拍了拍影子,影子向床边走去。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奎师那看上去更小,影子有点尴尬,觉得自己在帮朋友看小孩。他张张嘴,“嗨——”


他没能说完话。他被绊住了。影子低下头,看见一条雪白而有鳞的长尾。接着,从床底下游出来一条沉默的蛇。


影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一条蛇沉默。


“妹妹,”奎师那瓮声瓮气地抱怨,“你的客人踩到了我的哥哥。”


3.


奎师那并不算难以相处。


他在伽梨离开后迅速地变成了一个大人,从被子里钻出来,温和而神采奕奕地对影子笑。影子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勉强,或许是因为他的嘴唇没有血色。


“能帮我拿盒奶油奶酪吗?”奎师那问,“就在冰箱里。”


“对不起,”影子有些抱歉,“她——你妹妹——她让我多给你吃些蔬菜和谷物。她说——”他开始回忆伽梨的说辞,并感到有些难以启齿,“她说,‘你要记得,你的身体需要纤维和维生素,你已经不在是那个靠香油和奶就能活下去的神了’。”影子用抱歉的目光看着奎师那,而奎师那低下了头,重新变回一个孩子。他像孩子那样叹了口气,好像只是在顶角游戏里输了一局。


“你可以把那袋薯片吃完,”影子提议,“我会假装没有看到。等该吃晚饭了,我去给你搞点奶油焗菜……”


奎师那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笑了。


“啊,如果我要吃薯片的话,你可没办法装看不见。”奎师那说,“你得喂我。”


“护工还要干这个吗?”影子问。


“应该吧,”奎师那说,“毕竟我动不了了。”


4.


“我已经三天没动过一根手指了。”奎师那说,“我不清楚这是什么病,那些医学术语我搞不清……医生说会好的。但我不太信任他。”


奎师那笑了笑,“他也是个印度人,会给神像献花环,但他在周五晚上和情人约会的时候吃牛排。那可是牛肉诶,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会为了赚病人钱骗他们说他们还有救……” 奎师那的笑容让他的话像是在开玩笑。


“……伽梨女神还不知道吗?”影子问。


“当然了,”奎师那说,“不然我为什么要把电脑摆在膝盖上,还把零食也堆过来……让一条蛇干这种事可不轻松。我得看上去正常点,让这像一场小病……我至少不应该让伽梨担心我。她过得挺不容易的。”


影子沉默了一会儿。


“嘿,”奎师那看着天花板,轻声问,“蔬菜能让瘫痪好起来吗?”


影子站起来,走向厨房。奎师那的冰箱里塞满了乳制品,冷冻室里则相对空一些,摆着被染成黄色的饭团和冷冻蔬菜。影子找出奶油奶酪,又把砂糖罐子也拿在手里。紧挨着奶油奶酪的是一个玻璃食盒,半满,乘着黄油似的膏状物,盖子滑腻腻的。影子把它也拿出来了。回到房间时,奎师那仍躺在床上,保持着旧有的姿势,被子一直盖到下巴上——影子敏锐的发现了被子上尚未复原的牙印。奎师那是用牙齿和脖子为自己把被子拉上去的。


影子把奎师那往上提了提,让他坐好。


“哇哦,”奎师那说,“酥油?你怎么知道我爱它的?”


“因为你把玻璃壁涂得花花绿绿,”影子说,“孔雀翎?”


奎师那点点头。他指挥影子把整罐砂糖倒进酥油盒子,拌匀之后喂给他。奎师那把砂糖嚼得咔嚓咔嚓。


“红糖更好。”他评论,“红糖会让它吃起来更像我妈妈做的。虽然——”奎师那顿了顿,舔舔自己嘴角的糖粒。


“……虽然无论如何,它们都不一样。”他轻声说。


5.


“你妈妈,她也是位神吗?”影子问,“她生下了你和伽梨女神?”


奎师那笑了起来,“哦,那倒没有。”他说,“事实上,她没生下伽梨,也没生下我。她只是把我养大,和伽梨更是毫无关系。事实上,我和伽梨并不享有同一个父亲或是同一个母亲。”


“但她是你妹妹?”影子问。


“她曾把绳子系在我手上,”奎师那说,“所以,她是我妹妹,她当然是我妹妹。”


6.


奎师那指挥着影子打开他的电脑,给他随便找了集电视剧。但他似乎没有真的在看,眼睛时不时就瞟到一边去。接着,他又指挥影子给自己点了份外卖,影子选了麦当劳。


“多要一份冰淇淋和薯条。”奎师那说。


影子拒绝了他。


“你的晚饭是奶油焗菜。”


“唉。”奎师那叹气,“你刷的还是我的卡呢。”


“伽梨说你会包晚饭,”影子漫不经心地说,“说起来,伽梨,她晚上过来吗?”


奎师那闭上眼睛,似乎在听什么声音。


“我猜不会。”他说,“她在加班,最近顾客多,加班费翻倍。”


“啊。”影子说。

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。


“而且,她也不应当‘回来’,”奎师那说,“我们不住在一起。”


影子看上去有些惊奇。


“怎么啦,”奎师那笑起来,“你不觉得成年兄妹住在一起有点变态吗?”


“不是,”影子说,“我没这么想,就只是……伽梨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,她的床放在地下室……”


“听上去我像个冷血的哥哥。”奎师那喃喃。


“你该借她点钱的。”影子说。


奎师那咯咯笑了,他看着影子,像看着一个刚刚说出“爸爸,我长大后能不能和妈妈结婚?”的小男孩。


“哦,我的朋友,”他说,“大女神曾为了除魔以血为饮,颈饰骷髅。她也曾出生在渔村里,编网,打渔,洗盐,晾脯,嫁给了我那以外乡人面貌出现在她面前的朋友。她要钱干嘛呢?”


“她的银项链很旧了。”影子说。


“你提醒我了,”奎师那说,“现在我知道该在兄妹日送她什么了。”


“我们和其他神有点不一样,”奎师那说,“如无必要,我们通常不插手彼此的苦难……我们只在节日相聚,乘车节或者排灯节。我会邀请她和我的另一位姐妹,一起看看来自新德里或者哪儿的实况转播……我会为她们吹吹笛子,唱颂歌。”


“什么是必要?”影子问。随后,他意识到自己今天总是在发问。但奎师那似乎对此习以为常。


“‘地震海啸台风等天灾与重大疾病。’”他说,“反正,我另一个卖保险的朋友是这么定义的。”


7.


“你卖保险吗?”影子问。


“我的工作比卖保险正经多了。”奎师那说,“没办法,术业有专攻。”


8.


“不过那真的是个很令人惆怅的工作,”奎师那说,“它老是让我想起梵天。”


9.


“我不明白。”影子说。


“嗯哼?”奎师那说。


“你有钱。”影子说,“你还有正经工作。这意味着你有真正的‘身份’,不管你怎么搞到的,不管是绿卡还是——但总之,你可以买机票。”他比划了一下,“只要你想,你就能回到印度……你甚至可以带着伽梨、带着你滞留在这边的亲戚朋友一起回家。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回去。人人都想回去,每个神都想。美国不适合神灵居住——”


奎师那又笑了。


“嘿,朋友。”他说,“你要知道,我们和那些真正的移民——你会在电视上看到的、被本地人抱怨‘他们抢走了我们的工作的’、因为种种原因而来到这里的——我们和他们不一样。我们来到美国,来到这片本没有神的地方,并不是为了开疆扩土……或者无可奈何。我来到旧金山,并不是因为这里的薪水比新德里更高。我们来到这里,只是因为他们来了。”


“我们不会抛弃自己的信徒,也不能抛弃我们的信徒。”奎师那说,“那些从小听着我们的故事长大的人来到这里了,那些被他们从小就熟记于心的故事被他们在这里讲出来了。他们来到了新的地方,全新的大陆,全新的生活,他们诸事不顺,于是他们念我们的名字,我们就来了。或许我们什么都不能做,但我们必须得来,这是规则。难道影子能抛弃镜子吗?”


“能。”影子说。


“你的笑话太冷了。”奎师那说,但他还是笑了。“我可没办法那么做,我每天起床后都要对着镜子看好久呢。”


他咳嗽两声,喘了一阵,继续刚才的话题:“亲爱的朋友,为什么你会觉得一张机票就可以把我带走呢?难道我来的时候,是被一架飞机带来的吗?”说完,他继续开始咳嗽。一根头发被吸在了喉咙里。影子把他的头发拨出来,奎师那的额头汗淋淋的。


经过询问,影子从卫生间里找出面镜子,举在奎师那面前。奎师那盯着镜子看了好久,然后才开口:“我的头发真的太乱了。”他抱怨,“你能看出来他们称我为发如波涛者吗?”


“如果蛇有手就好了。”奎师那说。


“说到蛇,”奎师那喊,“哥哥,来和新朋友打个招呼吧。”


床板一震,似乎是那条盘踞在床底的蛇用尾巴抽了奎师那的床。


“唉,”奎师那说,“他果然还在生气……他可受不了有人踩他了。”


“那是你哥哥?”影子问,“我知道你的故事,他叫,他叫……”


“大力罗摩。”奎师那说。


“我记得他不是条蛇。”影子说。


“他确实不是。”奎师那说,“当然,他是蛇王舍沙的化身,但他们并不一样。但是——总之,他现在很难过。他接受不了现实。他不再做人了。”


“啊。”影子说。


“没事,”奎师那安慰他,“在我们漫长的相叠的旅程中,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受不了现实,也不是他第一次变成蛇了。”


“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一起活了这么久……”奎师那说,“说实话,这还挺让人高兴的。”


一条白色的尾巴从床底下伸出来,顺着被单爬上去,钻进被子,拍了拍奎师那动弹不得的指尖。


10.


最终,他还是问了。


“你会死吗?”


“那肯定啊,”奎师那说,“有谁不会死呢?”


“不,我是说……”影子组织自己的语言,“你现在躺在床上……”


“啊,没事。”奎师那轻声说,“我并不是因为缺少信仰才这样的。是因为工作。我熬夜太多了。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但总之,糖分、脂肪、不规律睡眠……这些甚至足以毁掉一位神明的心脑血管……唉,我应该买那位朋友的保险的。”


“你们真的很不一样。”影子说。


“哪里不一样?”奎师那又笑了。


“你想得开。”影子说,“说真的,你应该开个心理诊所,研究一下神仙心理学。你会发财的,我看那帮子神奇生物都挺需要这个。”他顿了顿,”说实话,我曾经也挺需要的。”


“哦,”奎师那说,“我在硅谷工作。”


11.


“硅谷?”影子问。


“硅谷。”奎师那说。


12.


“说实话,”奎师那思忖,“写代码比心理咨询赚钱多了。”


这样说着,奎师那从床上坐了起来,舀了一勺奶油奶酪塞在嘴里。


“不过写代码真的很难,”他说,“虽说我喜欢debug。”


13.


“你坐起来了。”影子说。


“对,我坐起来了。”奎师那说。


14.


“我没骗你,真的,”奎师那说,“我确实生病了,病得很重——好吧,没那么重,医生说手术挺成功,麻痹是暂时性症状。我刚刚是真的不能动。”他尽其所能的显得诚恳。


“但是?”影子问。


“但是今天是九月八,下午一点。”奎师那说,“在另一个大洲上,现在已经是九月九了。”


“有人在为我庆生。”他说。


奎师那闭上眼睛,像是在听什么东西。或许风会像带来他一样,带来那些为他欢庆的声音。


15.


“生日快乐。”影子说。“虽然我——我不是你的信徒,但我想说,在美国也会有人祝你生日快乐的。”


“谢谢,”奎师那说,“以及,我当然知道这一点。事实上这栋楼里有一半公寓住着印度人,而他们中的一半都是我的信徒。”


“感谢软件工程。”奎师那说。


“我开始尴尬了。”影子说。


奎师那笑了——是那种恶作剧得逞后的求饶的笑,“别尴尬啊,朋友。”他说,“你是第一个祝福我的朋友。那种和‘信徒’不重叠的朋友。”


他笑着向自己的朋友发出请求:“再喂我一勺奶酪吧。”


“你能坐起来了。”影子说


“但躺着真的很舒服。”奎师那说。


16.


“我的护工时间是不是结束了?”影子问,“还是说,你仍有什么需要我做的?”


“你又提醒我了。”奎师那说,“帮我把宠物托运的单子填了吧?”


他的哥哥在床下发出嘶嘶声,表达了对宠物一词的不满。


17.


影子敲着键盘,有些踟蹰。


“说实话,我不知道飞机上能不能托运一条……对了,你哥哥是什么品种的?算违禁品吗?”


“我可以让他不算。”奎师那说。


影子帮他填好单子。


“说真的,九月份,去多伦多?”影子问,“医生说你需要热空气。”


“但我也需要点别的。”奎师那说。“多伦多的神庙真的很多。”



【正文完】


彩蛋1.


“嘿,”奎师那说。


在沙发椅上昏昏欲睡的影子猛地坐起来。


“Siri。”奎师那继续说。


“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在哪里?”他问。


“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这么无聊。”影子说。


奎师那的手机发出一串影子完全听不懂的声音。


“Siri,”奎师那夸奖道,“你的梵语发音越来越标准了。”


Siri说不客气。


影子重又倒回沙发上,然而,很快的,一只手拍了拍他昏昏沉沉的头。影子睁开眼,见证了一场小型奇迹:奎师那站起来了。


“别那么惊讶,”奎师那说,“化身和本体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,我不会成天躺在床上。”


“说老实话,我没听懂你在讲什么。”影子说,“不过我猜你认识个比你更懒的人。”


奎师那笑了起来。


“哦,他可忙了。”他说,“你想不到他把自己拆成了多少份,又压榨着那一份一份的小可怜干了些什么。站起来吧,我的朋友,勤快些,帮我最后一个忙。”


影子站起来,伸了个懒腰。奎师那冲他眨眨眼。直到这时,影子才意识到奎师那有着一头多么长的头发——黑色的卷发一直垂到白蛇的尾上,像一条顺着腰背直下的过于汹涌的河。


“尽管开口吧,朋友。”影子说,“鉴于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神明,而我们现在又是朋友。”


“这样,”奎师那说,“你从这里出去到街口,坐91路公交车往东,三站后下车,有一条商业街,街口是家珠宝行。那里会有个女孩,她的手指像莲花,她的眼影是零七年的绝版纪梵希……”


“恐怕我分辨不了这些,”影子说,“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?她也像伽梨一样戴骷髅项链吗?”


奎师那继续说:“总之,你走到那条街上,只要你走过去,你就能找到她。她会是你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少女(“当然啦,如果你愿意买条足够漂亮的裙子给我,我能让你见识见识更美丽的。”),你此前所见过所听过的一切人都不能与之匹敌。你走过去,她会认出你,对你微笑,然后,亲爱的,去和她握握手。”


“握手?”影子问。


“是,握手,握手之后立刻找个地方买彩票。注意最高金额不要超过十五万美金,这里毕竟是美国,她没那么强了。”


“十五万美金。”影子说。


“是的,十五万美金。”奎师那说,“伽梨没告诉你么?——我会付你工钱的。”


他拥抱了影子,然后和他道别。走向电梯时,不知道是这一层的哪位住户打开了自己的门,影子从没那么远的地方听见了为主奎师那唱的歌。




彩蛋2.


“嗨。”影子说。


“嗨。”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。


“对不起,”影子说,“我想我一定是打错了。我以为这是奎师那的手机——”


对面立刻一阵嘈杂,影子听见了一种他不懂的语言,然后是另一种,然后是又一种,最后是英语:“坎哈,有人找你。”


接着,那个声音又回来了。


“对不起,”对面的人说,“他没睡醒。”


“你是?”影子问。


“我是他哥哥。”对面的人说。影子想起那条白色的蟒——蚺——巨型眼镜蛇——算了,别管这些。总之影子想起来他叫大力罗摩。


“谢谢你照顾坎哈。”大力罗摩说,“多伦多之旅后我好多了。你还会再来吗?我可以请你喝酒,一个人喝酒怪没意思的。啊,对了,你找他有什么急事吗?”


“没有,”影子说,“就是问问他假期如何,顺便谢谢他那十五万美金。”


手机的另一面立刻又开始嘈杂。影子唯一能听清并听懂的内容就是“你说你熬夜是为了挣钱!你说我们很穷!”


这次嘈杂持续了五分钟。影子有点开心,他隐约听出大力罗摩掀了奎师那的被子。


“不好意思。”再度回来时,大力罗摩听上去有些腼腆,“让你见笑了。”


影子表示不介意。


手机另一头又开始噪杂,这次的噪音源是奎师那。噪杂声大约持续了五秒,奎师那安静了,大力罗摩回来了。


“真不好意思,”他说,“我得走了,坎哈让我去给他做手制奶油——说真的,如果他只是要他哥哥来做些这种事,他干嘛非让我变成人呢?”但他听上去挺快乐的。


“蛇也能搅奶油吗?”影子问。


“哦,”电话对面的声音说。


现在,大力罗摩听起来有些像奎师那了。


“你对印度神们用蛇干过什么一无所知。”



【END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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